娃娃胖哥哥

我给胖哥哥做了套新衣服。这个20年不变容颜、不变表情、不变初衷的娃娃，此刻斜脸坐在我的对面。

20年前那个冬天我窝在南京小屋里，儿子在我的身体里成形成长。墙上一张巨大的美人像，笑容满面。房门推开，新婚不久的弟弟弟媳抱着光头娃娃胖哥哥进来。从此，胖哥哥呆在我家，引着两个小男孩降临人间，陪着擎天抬头、挺立、摔倒再爬起来。擎天11个月大的时候，他也一起坐飞机，穿着擎天脱下的毛衣，把邻座作实吓着了。擎天3岁的时候迷上了玩汽车，有时候把玩具汽车从楼上扔下去，摔坏了又大哭。胖哥哥在旁边，偶尔也要承受小擎天泄愤的拳头。

胖哥哥被叫作胖弟弟的时候，擎天快速成长 。表妹送了个米老鼠。擎天于是每晚抱着米老鼠捉弄，直到抠掉了米老鼠一只眼睛、揉得米老鼠脏兮兮软塌塌，不再喜爱；转而，才看望胖弟弟几眼。这个时期的胖弟弟被放在擎天房里矮柜上，看着擎天睡觉、辗转、哼小曲、玩手机、上台风贴吧。一年一年快闪而过，我照顾擎天的衣食住行忙不过来，胖弟弟脸面落满灰尘呈现顽渍。有一次表妹过来，才认真彻底地洗净了胖弟弟的脸和手脚。年年久久，胖弟弟的衣服鞋子和袜子被我洗过几次后，要么损坏要么松松垮垮，不见欢颜。几次收拾旧物时，几乎扔掉，后见他白嫩憨厚的样子，又捡拾回来，继续坐在矮柜上窗台下。

自从跟着11个月大的擎天来到海南，胖哥哥就没有离开过。我们去了铜陵杭州上海韶山桂林广州香港澳门，还有美国澳洲，哪里也没有带过他。胖哥哥不吃不喝守在家里，遇见我们远道近道回来时，也不埋怨不打扰。如今，擎天外地求学，家里人少房空，我修补房屋，便睡在擎天屋里月余，一天，突然看见胖哥哥对着我！他来时，擎天还没有出生；现在擎天已经成人，假期才回家，而他一直在、还将在！胖哥哥你是我最大的孩子，永远不离家！

我脱下他20年的旧短衣，铺开、照葫芦画瓢，裁剪我一条绿裙，手缝3个小时做成他的新衣服。家里最近的亲人们都认识胖哥哥。我把他新形象的照片发给亲爱们。弟媳遥远地拨通我的视频。她在胖哥哥这个年龄20岁认识我，我们成为朋友继而她成为我的家人。过去的点滴，绑在一起，成为家人之间分不开的回忆。妈妈叮嘱我，在故事里一定要谢谢胖哥哥，带来了擎天、浩浩——两个我们最亲爱的孩子。

胖哥哥，你的不老时光功勋时光！

萍 2014.10.26. 海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