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筑商一听跳的比我还高,说开庭她不来,事后又出来为难我们。现在经济不好,他不同我计较,否则他一定要跑一次收我二百块。我的笑容就此僵在了臉上,不知 是不是要開口謝謝他。于是他和我先生约了Keren再考察现场。可到了时间等了一上午还没人影,建筑商气急败坏的跑掉了。下午Keren终于来了,因为搞错了我们约的时间,她表现的不错,说回头就催building部门签发。我回头告诉建筑商准备开工,他漠然一笑,说“你就 等着吧”。没想到第二天就说拿到了,building的部门没有等到Keren签字就给签发了,建筑许可上写了一堆条件。呵,竟然还让我作一个dry well(二至三千). 建筑商拿着写着密密麻麻条件的许可还是很兴奋。我也很高兴,只要不让我花个几万块去建个泥塘来代替湿地就好。随后在挖地基后请了个工程师给town里写信 ( 五百块)说water table在地基几尺以下,今年又是Boston有史以来雨水雪水最大的一年,所以问题不大,不用做dry well了。建筑许可一拖再拖,后面的砍树和打地基的时间都搅乱了。于是又浪费了两个星期约砍树(六月三号)。砍树公司的人很好,总算让我在大难之后感到一丝欣慰,可后面的闹心事又接踵而来。General contractor常用的一家作地基的公司已经满员了,等不起,就临时找了另外一家。打个20X48长方形的地基拖拖拉拉的搞了一个多月,我跑过去看经常是静悄悄的人影全无,我被town里的人训练得早没了脾气,多的是耐心----静候。地基挖出了当时造房时回填的有机杂物(烂树叶什么的),他们只好挖出来掏干净。有机杂物又不能乱丢,四处问谁要。最后找到了Westwood的地方大老远的运过去,回头算额外的工作收钱五百。总比挖出石头来要幸运些,一炸石头就动辄上万。那些有机杂物我自己装只要三四个垃圾袋儿,可专业人员做起来方式总会不一样。另外先生还有幸见到了70万美元的浇灌水泥的大车,一边看工人用完把车子仔细的冲洗干净,一边和他闲聊。因为车子太贵,作地基的公司也就那么两家,竞争不大。他们出来一次费这么多事,一定要把钱赚足。如果你要造的地基不够大,千万别动这个念头。还是往上建房预算容易控制。终于在我不作指望,以为要等到美国独立日之后再说的时候,他们把地基造好了。因为下雨,机器在我家滞留的时间也作价收钱,说是额外的工作。运土也是额外的工作,因为土太多了。一共加收了五 千。建筑商说我家后院土质软,怕大车陷进去,要用管道来输送水泥,又加收了八百。他说过去做过的一家大车就陷土里了,后来租了个吊车给弄出来,一切费用房东承担,房东倒了大霉了。打好了地基,我又按合同付了三万。后面的钱就等着上了屋顶再说。以为这钱能在手中捂热,没想到一个星期下来就封顶了,我又火急火燎的去找第二笔钱。因为每次交款的时间和数目都是他定的,所以很不幸,任何时候工头要是抽身,倒霉的都是房东。且说封顶后的一个星期四,股市大涨,我兴奋之余跑去工地,竟然一个人没有,我的工地又静悄悄一片。看表才下午四点。晚上给建筑商打电话说:“是不是股市不 错,你带着工人都去炒股了?”他凝重的说:“没有,你方便的话能不能把下一笔钱提前给我,我有急用。”我脑子就大了,直觉告诉我肯定出事了。我满口答应, 约了第二天送钱。
第二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工地,几个工人在干活,问发生了什么事,没一个人理我,都顾左右而言他。一回头看见建筑商推门走进来。我的腰出车祸受过伤,所以对腰很敏感, 立马发现他的腰不能动. 他告诉我说,昨天他和一个工人同时从房上掉下来,他在医院里躺了几个小时才回家。工人就没这么幸运,摔折了两根肋骨,断骨又扎了肺,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。他得赶紧把现金给工人家里送过去。正说着话又有人敲门,进来的是一个带着头盔,穿着一身类似救火员行头的矮胖子,扯着嗓子说“我是政府派来调查昨天事 故的。”建筑商不敢怠慢,丢下我把他让进屋。
我无聊的等了一会儿就决定去邻居家问个究竟。我的邻居老太太(我家一条街都是老头老太,我刚开始还以为买到了老人社区)热情的接待了我,终于可以找一个人八卦了。“你不知道,”她眉飛色舞的这样开场:“昨天你家可热闹了,警车来了好几辆,把咱们的胡同口堵了个严实, 来了两辆救护车,最后直升飞机也来了。说是有两个工人從高處摔了下来。”我赶紧把我知道的伤者的装况向她通报,如果不是发生在我家,我会劲头十足些。搞不懂直升飞机来凑什么热闹,难不成空军基地在我家边上,所以就地取材?! 想想这么大的排场总得有人买单,千万别又找我。果不其然,没过两天,town里的罚款通知就下来了。
(本文原载于 文学城 Wenny Zhang blog 2009-11-2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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