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我在海南岛想起台湾岛上的Charlie时,眼前浮现的依然是他纯纯大男孩的样子。我也慢慢习惯了他给我Email的落款Charlie boy。Charlie比我小了十岁。我从来没有对他自称过我是一个Girl。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La Trobe 图书馆二楼的影视观赏区。我到学校后第一周的星期五下午四点多钟,我在看一部文革片:《蓝风筝》。突然,觉得脑后有注视的目光——一个黑发齐眉、穿着花毛衣的大男孩正在看我。看什么?在这个金发碧眼的他乡,娇柔和黑头发也成了我的美丽。我不再回过头去。可两小时后在Bus上,他用英文问我可否说中文,于是我们开始了对话。而当我跟他说再见时,他的眼睛欲言又止。世间有多少时候我们跟多少人说过再见却再也没见过;没想到,第二天我从使馆回来,在墨尔本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撞上了他!这次他有分寸地认为我刚来澳洲,他可以帮我什么的。在说再见之前他问我要了电话号码。又一个周五下午,我来到图书馆。我们又不期而遇!
Charlie从我这里看到了他向往的中国。他想念台湾,但似乎只限于想念台湾的小吃。他像一个小孩一样听我讲我去过的中国城市。我一得意就真的讲得像他的老师了。他带我去看墨尔本博物馆,去唐人街小巷子里的上海饺子馆,去南半球最大的Casino。然后在赌场奢华的休息间,又听我讲中国的故事。Charlie像我走失的兄弟,可我们从来不携手而行。暑假来的时候,我们计划去新西兰,但由于我的中国护照签证的繁琐,计划取消。然后我们说要去美丽的Tasmania岛,突然之间就订了票,在我买一双旅游鞋时他说了一句:年龄不同,选择也不同。气得我第一次不理他,乘Bus时也不问他我该在哪个站下车,他于是为了“护送”我默默多乘了好几站,然后再走路回去。Charlie,大男孩,原谅我!
Charlie从认识我的那天起就叫我Apple(苹果),他还给自己取名Orange(橙子)。于是我们就像一对水果一样新鲜而默契。骄阳里,我和他穿着白衣蓝牛仔裤,去听free的音乐会,去看令我们啼笑皆非的超现实主义的戏剧(Charlie说简直是鬼打架);还曾有意无意地溜进剧场看了半场昂贵的歌剧表演,Charlie形容我们是Snake in(潜入)。嘿嘿。
Charlie读MBA毕业的时候,我作为他的朋友亲历了他的毕业典礼。之后,寒夜里,我和他在中国城一家餐馆门外排长队,第一次不AA制,我请他吃了一顿热乎乎的中国饭菜。
……
Charlie,我们的相识在遥远的澳洲。你走了,我也离开了。如今,想着我们的故事,我,即使零落成泥,也会——有香如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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