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,我去学校要经过许多带花园的房屋、彩色工厂、矮树林,连一个外卖店也是橘黄色的;于是记忆中我皖南的黑瓦白墙,似乎就显得有些年长。我一出门,就扑鼻而来一阵不知名的树香;我深刻地记得第一个转角处那浓郁的亲人般的桂花香,还有掩映在浓淡相宜、错落有致的绿意里的绿屋的甜醉。我越来越觉得西方人白皙的皮肤、金色的头发、碧绿或碧蓝的眼睛,先天就决定了他们对色彩如此地在意和在行。一次,我和一个黑头发的男生走过一个玫瑰盛开的花园,一个老妇人正在剪枝。我说了声:“So beautiful(好漂亮)。”她于是停下手中的活儿,跟我们聊起了她17岁跟着情人来到澳洲,从此远离了英格兰家乡,但英格兰玫瑰却一直陪伴着他们。如今,情人老矣,他“Very lazy ,stays at home ,never does it.”(非常懒惰,待在屋子里,从不帮忙修剪花园。)老妇人半埋怨半娇嗔的样子把我们逗笑了。然后,她剪下一捧黄玫瑰、粉玫瑰送到手里,让我们分享她久远的爱情。
南半球的澳洲与我们北半球的冬夏恰恰相反。我喜欢冬季的墨尔本,最散漫最惬意的时刻是每天从住处到大学的路上,摄氏十几度的天气里,我在水洗一样宁静、碧蓝的天空下,独自穿行在花红柳绿中,有时高唱“东方之珠”,好像他乡真能遇故知;有时与路遇者互道:Good morning(早上好) ,have a good day(日安) ;偶尔,那位金发男子对我笑咪咪説:Good looking(漂亮),于是心情也被染成了粉红色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