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见与怀念：黄河

到陕北要看两黄两圣，即：黄河、黄土高坡、革命圣地延安和民族圣地黄帝陵。我跟黄河的相见应该在十多年前，那次在郑州开会，被拉到黄河边，然后一群人顶着寒风，沿着引桥往桥中间走，突然前方传来消息说有持枪罪犯潜逃，我们也只好回逃了。那次算是见着黄河河道了，但没见到黄河水。于是在漂亮但一点也不平直的往壶口瀑布的高速上，我一见到有水流就拿相机，像一个急切赴约的情人，手足无措。
 

壶口瀑布！乍见，那土层，让我想到层岩叠嶂；那场面，让我感到可以布展，搞一场世界同步的电视直播；那水流，是此也黄河，彼也黄河，心头只有一句话：黄河在咆哮、热血在沸腾！我见过幽蓝不见底的南太平洋，冷静得让我想家；我爱过碧绿不着边的桂林山水，心动得令我欲哭；而眼前的黄河，你的澎湃、你的热情、你的势不可挡、一泻千里，我愿意就地匍匐、化身为泥，让黄河你穿越我的胸怀！
 

激情也许一瞬间，永恒却远不止五千年。黄帝陵所在地陕西黄陵县，崭新、气派。无论是供万人祭奠的大殿，还是郁郁葱笼的祖先陵墓，都昭示着历史，承载着记忆，表达着子子孙孙共通的血脉和情牵。陵园里有两棵五千年的柏树，号称中华第一柏，历风雨经雷电，却毛发不损，傲然挺立；令人唏嘘：几十年、几百年、几千年，生命都是一种形态，永远传承的是精神。
 

精神鼓舞着我，再匆忙，在返回海岛之前，一定去看看西方人眼里首选的中国城市西安。那座城，在你想接近她或者想离开她的时候，你都能感受到一种王者气概；在去机场的高速两旁，那些真真假假的皇家墓塚，哪一座不像有纵横千里、上下五千年的传奇啊？但是，我眼见的西安城，一片灰土，修地铁、拆旧屋，是一个在建的大工地，也是一个在翻新的故园。西安人说，五年后再见，给你一个新西安！

(2009-6-11  写于海口)